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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馬致遠

      馬致遠

      所屬朝代:元代
      人物合稱:元曲四大家

      馬致遠簡介

      馬致遠(1250?-1323?),字千里,號東籬,大都(今北京)人。早年在大都生活二十余年,郁郁不得志。元滅南宋后南下,曾出任江浙省務官,與盧摯、張可久有唱和。晚年隱居田園,過著「酒中仙,塵外客,林中友」的「幽棲」生活。他是「元曲四大家」之一,有「曲狀元」之稱,極負盛名。作品以反映退隱山林的田園題材為多,風格兼有豪放、清逸的特點。散曲有瞿鈞編注《樂籬樂府全集》,共收套數二十二套,小令一百一十七首。

      馬致遠介紹

        馬致遠是河北省滄州市東光縣人,因《天凈沙·秋思》而被稱為秋思之祖(已選入7年級上人教版語文15課古詩5首之一)。另據考證,馬致遠是河北省東光縣馬祠堂村人,東光縣志和東光馬氏族譜都有記載。元代著名戲曲作家、散曲家、雜劇家。所做雜劇今知有15種,《漢宮秋》是其代表作;散曲120多首,有輯本《東籬樂府》。青年時期仕途坎坷,中年中進士,曾任浙江省官吏,后在大都(今北京)任工部主事。馬致遠晚年不滿時政,隱居田園,以銜杯擊缶自娛,死后葬于祖塋。

        從他的散曲作品中,可以知道,他年輕時熱衷功名,有“佐國心,拿云手”的政治抱負,但一直沒能實現,在經過了“二十年漂泊生涯”之后,他看透了人生的恥辱,遂有退隱林泉的念頭,晚年過著“林間友”、“世外客”的閑適生活。馬致遠早年即參加了雜劇創作,是“貞元書會”的主要成員,與文士王伯成、李時中,藝人花李郎、紅字李二都有交往,也是當時最著名的“元曲四大家”之一。(四大家包括關漢卿白樸、馬致遠、鄭光祖。)馬致遠從事雜劇創作的時間很長,名氣也很大,有“曲狀元”之譽。他的作品見于著錄的有16種,今存《漢宮秋》、《薦福碑》、《岳陽樓》、《青衫淚》、《陳摶高臥》、《任風子》6種,另有《黃粱夢》,是他和李時中、紅字李二、花李郎合作的。以《漢宮秋》最著名。散曲有《東籬樂府》。小令《天凈沙·秋思》膾炙人口,匠心獨運,自然天成,絲毫不見雕琢痕跡。

      馬致遠作品

        雜劇作品  馬致遠著有雜劇十五種,存世的有《江州司馬青衫淚》、《破幽夢孤雁漢宮秋》、《呂洞賓三醉岳陽樓》、《半夜雷轟薦福碑》、《馬丹陽三度任風子》、《開壇闡教黃粱夢》、《西華山陳摶高臥》七種。馬致遠的散曲作品也負盛名,現存輯本《東籬樂府》一卷,收入小令104首,套數17套。其雜劇內容以神化道士為主,劇本全都涉及全真教的故事,元末明初賈仲明在詩中說:“萬花叢中馬神仙,百世集中說致遠”“姓名香貫滿梨園”。  在馬致遠生活的年代,蒙古統治者開始注意到“遵用漢法”和任用漢族文人,卻又未能普遍實行,這給漢族文人帶來一絲幻想和更多的失望。馬致遠早年曾有仕途上的抱負,他的一套失題的殘曲中自稱“寫詩曾獻上龍樓”,卻長期毫無結果。后來擔任地方小官吏,也是完全不能滿意的,在職的時間大概也并不長。在這樣的蹉跎經歷中,他漸漸心灰意懶,一面懷著滿腹牢騷,一面宣稱看破了世俗名利,以隱士高人自居,同時又在道教中求解脫。  《漢宮秋》是馬致遠早期的作品,也是馬致遠雜劇中最著名的一種,敷演王昭君出塞和親故事。歷史上的這一事件,原只是漢元帝將一名宮女嫁給內附的南匈奴單于作為籠絡手段,在《漢書》中的記載也很簡單。而《后漢書·南匈奴傳》加上了昭君自請出塞和辭別時元帝驚其美貌、欲留而不能的情節,使之帶上一種故事色彩。后世筆記小說、文人詩篇及民間講唱文學屢屢提及此事,對歷史事實多有增益改造。  馬致遠的《漢宮秋》在傳說的基礎上再加虛構,把漢和匈奴的關系寫成衰弱的漢王朝為強大的匈奴所壓迫;把昭君出塞的原因,寫成毛延壽求賄不遂,在畫像時丑化昭君,事敗后逃往匈奴,引兵來攻,強索昭君;把元帝寫成一個軟弱無能、為群臣所挾制而又多愁善感、深愛王昭君的皇帝;把昭君的結局,寫成在漢與匈奴交界處的黑龍江投江自殺。這樣,《漢宮秋》成了一種假借一定的歷史背景而加以大量虛構的宮廷愛情悲劇。  《漢宮秋》也許包含了一定的民族情緒。但是,我們要注意到馬致遠的基本人生態度,要么是在元朝統治下積極求取功名,要么是視一切價值標準為空幻,所以,在這方面過分強調是不適當的。這個劇本同現實生活直接相關的地方,主要是反映出在民族戰爭中個人的不幸。像金在蒙古壓迫下曾以公主和親,宋亡后后妃宮女都被擄去北方,這些當代史實都會給作者以較深的感受。而《漢宮秋》是一出末本戲,主要人物是漢元帝,劇中寫皇帝都不能主宰自己、不能保有自己所愛的女人,那么,個人被命運所主宰、為歷史的巨大變化所顛簸的這一內在情緒,也就表現得更強烈了。事實上,在馬致遠筆下的漢元帝,也更多地表現出普通人的情感和欲望。  《漢宮秋》中的第三折《梅花酒》寫得尤其動人,他利用回環往復的手法,將漢元帝在昭君走后,凄婉的的神情形象地描寫出來,也不愧為散曲高手.  當臣下以“女色敗國”的理由勸漢元帝舍棄昭君時,他忿忿地說:“雖然似昭君般成敗都皆有,誰似這做天子的官差不自由!”灞橋送別時,他感慨道:“早是俺夫妻悒快,小家兒出外也搖裝。”  對夫妻恩愛的平民生活流露出羨慕之情。尤其第四折“孤雁驚夢”一大段凄婉哀怨的唱詞,表現出漢元帝對情人的無限思戀,把劇本的悲劇氣氛渲染得愈加濃郁。這里在塑造戲劇人物的同時,也直接抒發了作者對歷史變遷、人生無常的感受。  《薦福碑》也是馬致遠的早期劇作,寫落魄書生張鎬時運不濟,一再倒霉,甚至薦福寺長老讓他拓印廟中碑文,賣錢作進京趕考的盤纏,半夜里都會有雷電把碑文擊毀。后時來運轉,在范仲淹資助下考取狀元,飛黃騰達。劇中多處表現出對社會現狀的不滿,如:“這壁攔住賢路,那壁又擋住仕途。 如今這越聰明越受聰明苦,越癡呆越享了癡呆福,越糊突越有了糊突富。”這個劇本集中反映了作者懷才不遇的牢騷和宿命的人生觀,也反映出當代許多文人在社會地位極端低落的處境下的苦悶。  《青衫淚》是由白居易的《琵琶行》敷演而成的愛情劇,虛構白居易與妓女裴興奴的悲歡離合故事,中間插入商人與鴇母的欺騙破壞,造成戲劇糾葛。在士人、商人、妓女構成的三角關系中,妓女終究是愛士人而不愛商人,這也是落魄文人的一種自我陶醉。  馬致遠寫得最多的是“神仙道化”劇。《岳陽樓》、《陳摶高臥》、《任風子》以及《黃粱夢》,都是演述全真教事跡,宣揚全真教教義的。這些道教神仙故事,主要傾向都是宣揚浮生若夢、富貴功名不足憑,要人們一空人我是非,擺脫家庭妻小在內的一切羈絆,在山林隱逸和尋仙訪道中獲得解脫與自由。劇中主張回避現實矛盾,反對人們為爭取自身的現實利益而斗爭,這是一種懦弱的悲觀厭世的態度。但另一方面,劇中也對社會現狀提出了批判,對以功名事業為核心的傳統價值觀提出了否定,把人生的“自適”放在更重要的地位,這也包涵著重視個體存在價值的意義,雖然作者未能找到實現個體價值的合理途徑。 在眾多的元雜劇作家中,馬致遠的創作最集中地表現了當代文人的內心矛盾和思想苦悶,并由此反映了一個時代的文化特征。與此相關聯,馬致遠的劇作,大抵寫實的能力并不強,人物形象的塑造也不怎么突出,戲劇沖突通常缺乏緊張性,而自我表現的成分卻很多。包括《漢宮秋》這樣的歷史題材的作品在內,劇中人物往往游離戲劇沖突,作大段的抒情,這常常是作者在借劇中人物表現自己的喜怒哀樂。如《岳陽樓》中呂洞賓所唱《賀新郎》一曲: 你看那龍爭虎斗舊江山,我笑那曹操奸雄,我哭呵哀哉霸王好漢。為興亡笑罷還悲嘆,不覺的斜陽又晚。想咱這百年人,則在這捻指中間。空聽得樓前茶客鬧,爭似江上野鷗閑,百年人光景皆虛幻。 這實際是作者在其散曲中寫過多次的一種人生感受。 如上所述,馬致遠大多數雜劇的戲劇效果不是很強的。前人對他的雜劇評價很高,主要有兩個原因:一是劇中所抒發的人生情緒容易引起舊時代文人的共鳴,再就是語言藝術的高超。馬致遠雜劇的語言偏于典麗,但又不像《西廂記》、《梧桐雨》那樣華美,而是把比較樸實自然的語句錘煉得精致而富有表現力。如《漢宮秋》中寫“驚雁”的一支《堯民歌》: 呀呀的飛過蓼花汀,孤雁兒不離了鳳凰城。畫檐間鐵馬響丁丁,寶殿中御榻冷清清。寒也波更,蕭蕭落葉聲,燭暗長門靜。

        散曲作品  馬致遠同時是撰寫散曲的高手,是元代散曲大家,有“曲狀元”之稱。今存散曲約130多首,他的寫景作如《秋思》,如詩如畫,余韻無窮。他的嘆世之作也能揮灑淋漓地表達情性,他在元代散曲作家中,被看做是“豪放”派的主將。

        作品風格  他的作品具有豪放中顯其飄逸、沉郁中見通脫之風格。  馬致遠雜劇的語言清麗,善于把比較樸實自然的語句錘煉得精致而富有表現力。曲文充滿強烈的抒情性和主觀性。  馬致遠的散曲。擴大題材領域,提高藝術意境。聲調和諧優美,語言疏宕豪爽,雅俗兼。  詞采清朗俊雅,而不濃艷,《太和正音譜》評為「馬東籬之詞,如朝陽鳴鳳。其詞典雅清麗,可與靈光景福兩相頡頏,有振鬣長鳴萬馬皆瘖之意。又若神鳳飛于九霄,豈可與凡鳥共語哉!宜列群英之上。  馬致遠的散曲大致可分為4大類:寫景、嘆世、閨情、世象,作者善于運用多種修辭手法和人物形象鮮明等藝術特點。有“曲狀元”之稱。今存散曲約130多首,他的嘆世之作也能揮灑淋漓地表達情性,他在元代散曲作家中,被看做是“豪放”派的主將,他雖也有清婉的作品,但以疏宕宏放為主,他的語言熔詩詞與口語為一爐,創造了曲的獨特意境。

      馬致遠紀念場所

        人物故居  小橋流水人家 ——元代戲劇家馬致遠故居  在京西門頭溝區王平鎮的韭園村西落坡小山村內,有一元代古宅,村民們世代相傳說這里就是馬致遠故居。  在我國的文學史上,元代的戲劇可以說是燦爛輝煌的一頁,出現了許多著名的大戲劇家和很多優秀的劇本。而且很多戲劇家都是大都(北京)人,比如著名的“元曲四大家”中的關漢卿白樸、馬致遠、鄭光祖。他們的劇本經常在大都西城磚塔胡同里的勾闌瓦舍中演出,有時他們還親自粉墨登場。元代的很多劇目,像關漢卿的《竇娥冤》、《望江亭》、王實甫的《西廂記》、馬致遠的《漢宮秋》(即《漢明妃》或《昭君出塞》)等,現在也是久演不衰。北京可以說是我國戲劇的發祥地之一。  元代眾多戲劇家的生平資料都很少,多見于專門介紹元代戲劇家及作品的書籍《錄鬼簿》、《青樓集》中。現在,惟一有線索的只有大戲劇家馬致遠的故居。  故居所在的韭園村是“王平古道”的道口,“王平古道”經門頭溝區王平、大臺、木城澗、莊戶村、千軍臺、張家村、七里墳等村鎮,到軍響鄉又和京西大道會合。韭園村由韭園村、東落坡村、西落坡村和橋耳澗村四村組成。馬致遠故居在西落坡村,坐西朝東,是一座大四合院。故居門前是小橋流水,門前的影壁墻上寫著“馬致遠故居”,并有馬致遠生平的介紹。繞過影壁就來到院子里。院子很大,西北東南四面都有房間,每面三五間。因長久沒有人居住,現已破舊得很厲害,院內野草叢生,雜物滿地。馬致遠的名曲《天凈沙·秋思》:“枯藤老樹昏鴉,小橋流水人家,古道西風瘦馬,夕陽西下,斷腸人在天涯”。不失為對京西古道滄桑的寫照。  據《中國文學史》和其它一些資料記載,馬致遠(1250—1324年)字千里,號東籬。大都(北京)人。有“姓名香貫滿梨園”之稱,是當時文學組織“貞元書會”的主要成員。馬致遠因不滿官場的腐敗,隱居山林,過著“酒中仙、塵外客、林中友、曲中游”的生活。這山林在何處并沒有明確的文字記載。但韭園村的西落坡村村民們世世代代相傳,這里就是馬致遠故居。由此可以看出,民眾對這位大戲劇家的熱愛。人們也更愿意相信他的另一首名曲《清江引·野興》:“西村日長人事少,一個新蟬噪。恰待葵花開,又早蜂兒鬧,高枕上夢隨蝶去了。”寫的就是西落坡村。

        紀念館  馬致遠紀念館位于河北省東光縣普照寺院內西南方向。朱紅色的大門兩側,黑色的高高門柱上由中國楹聯學會理事,省楹聯學會副會長朱惠民撰聯并書寫的對聯:七百年面目全非不復存古道西風瘦馬;十萬里江山大變尚容有小橋流水人家。對聯把馬致遠的代表作巧妙地融入,七百年前的風景仿佛依然在目,七百年的時光恍若一瞬,呼啦啦翻開的歷史畫頁中,新時代祖國日新月日的大好河山靜然呈現眼前,懷想與沉思中,馬致遠向我們靜靜走來。

      • 天凈沙·秋思

        元代 · 馬致遠

        枯藤老樹昏鴉,小橋流水人家,古道西風瘦馬。夕陽西下,斷腸人在天涯。

      • 天凈沙·秋思·枯藤老樹昏鴉

        元朝 · 馬致遠

        枯藤老樹昏鴉,小橋流水人家,古道西風瘦馬。

        夕陽西下,斷腸人在天涯。

      • 夜行船·百歲光陰如夢蝶

        元朝 · 馬致遠

        【雙調·夜行船】 秋思 百歲光陰一夢蝶,[1]重回首往事堪嗟。今日春來,明朝花謝。急罰盞夜闌燈滅。 [喬木查]想秦宮漢闕,都做了衰草牛羊野。不恁么漁樵沒話說。[2]縱荒墳橫斷碑,不辨龍蛇。[3] [慶宣和]投至狐蹤與兔穴,多少豪杰。鼎足雖堅半腰里折,[4]魏耶?晉耶? [落梅風]天教你富,莫太奢。沒多時好天良夜,富家兒更做道你心似鐵,爭辜負了錦堂風月。[5] [風入松]眼前紅日又西斜,疾似下坡車。不爭鏡里添白雪,[6]上床與鞋履相別。[7]莫笑鳩巢計拙,葫蘆提一向裝呆。鳩巢計拙:傳說斑鳩不善筑巢,借喜鵲巢產卵。 [撥不斷]利名竭,是非絕。紅塵不向門前惹,綠樹偏宜屋角遮,青山正補墻頭缺;更那堪竹籬茅舍。 [離亭宴煞]蛩吟罷一覺才寧貼,[8]雞鳴時萬事無休歇。何年是徹?[9]看密匝匝蟻排兵,亂紛紛蜂釀蜜,急攘攘蠅爭血。裴公綠野堂,[10]陶令白蓮社。[11]愛秋來時那些:和露摘黃花,帶霜烹紫蟹,煮酒燒紅葉。想人生有限杯,渾幾個重陽節?[12]人問我頑童記者:[13]便北海探吾來,[14]道東籬醉了也。

      • 雜劇·江州司馬青衫淚

        元代 · 馬致遠

        第一折

        (沖末扮白樂天同外扮賈浪仙、孟浩然上)(白詩云)宴游飲食漸無味,杯酒管弦徒繞身。賓客歡從童仆喜,始知官職為他人。小生姓白名居易,字樂天。太原人氏。現任吏部侍郎。這二位老兄,一位是賈浪仙,一位是孟浩然。他都是翰林院編修。方今大唐天下,憲宗即位。時遇春三月,在公廨中悶倦,待往街市上私行一遭。更了衣衫,只作白衣秀士。聽的人說,這教坊司有個裴媽媽家一個女兒,小字興奴。好生聰明,尤善琵琶是這京師出名的角妓。咱三人同訪一遭去來。(賈浪仙云)咱三人去來。(詩云)高興出塵外,攜尊玩物華。(孟浩然詩云)偷將休沐暇,出訪狹邪家。(老旦扮卜兒上,云)老身姓李,是這教坊司裴五之妻。夫主亡化已過,止生下一個女兒,叫做興奴。生得顏色出眾,聰明過人,吹彈歌舞,詩詞書算,無所不通。自小時曾拜曹善才為師,學得一手琵琶。官員子弟,聞名都來吃酒。只是孩兒養的嬌了,一來性兒好自在,二來有些揀擇人。這早晚還不起來,只怕有人來吃酒。孩兒起來罷!(正旦扮裴興奴引梅香上,云)妾身裴興奴是也。在這教坊司樂籍中現應官妓。雖則學了幾曲琵琶,爭奈叫官身的無一日空閑。這門衣食,好是低微。大清早母親叫,只得起來。天色還早哩。(唱)

        【仙呂】【點絳唇】從天未拔白,酒旗挑在歌樓外。呀地門開,早送舊客迎新客。

        【混江龍】好教我出于無奈,潑前程只辦的好栽排。想著這半生花月,知他是幾處樓臺?經板似課名排日喚,落葉似官身吊名差。(帶云)俺這老母呵,(唱)更怎當他銀堆里舍命,銀眼里安身,掛席般出落著孩兒賣。幾時將纏頭紅錦,換一對插鬢荊釵!(做見科,云)母親萬福。喚你孩兒有何話說?(卜兒云)沒甚么話說。只是咱這等人家,要早起些,光頭凈面,打扮的嬌媚著些。倘有俊俫來,賺他幾文錢養家。你只管里睡覺,誰送錢來與你!(正旦唱)

        【油葫蘆】俺娘不殢酒時常髱髻歪,一鼻凹衠是乖。看看兩鬢雪霜般白,我則道過中年人老朱顏改,誰想他撲郎君虎瘦雄心在。折倒的我形似鬼,熬煎的我骨似柴。似恁的女殘廢不敢怨娘害,則嘆自己年月日時該。

        (卜兒云)你則管里說甚么?快打扮了,則怕有客來。(正旦唱)

        【天下樂】則索倚定門兒手托腮,想別人家奴胎,也得個自在;輪到我根腳里,都世襲了煙月牌。他管甚桃李開,風雨篩,更問甚青春不再來。(白樂天同賈、孟上,云)走了這半日,人說道這是裴媽媽家。不好進去,我咳嗽一聲。(卜兒云)是誰在外邊?(出見科)原來是三位進士公,請里面坐。(白樂天同賈、孟云)媽媽祗揖。(卜兒云)興奴孩兒,來陪三位進士公。快抬桌兒,看酒來!(正旦覷科,云)好是奇怪,娘見了三個秀才踏門,怎生便教看酒?(唱)

        【醉扶歸】送了幾輩兒茶員外,都是這一副兒酒船臺。俺娘吃不的葷腥教酒肉搋,待覓厭飫的新黃菜。他手里怎容得這幾個酸寒秀才?(帶云)我知道了也。(唱)俺娘八分里又看上他那條烏犀帶。(正旦出見科)三位萬福。(白樂天同賈、孟云)大姐祗揖了。(正旦唱)

        【后庭花】這里是風塵花柳街,又不是王侯宰相宅。我忙著笑臉兒迎將去,學士是甚風兒吹到來?(白樂天云)我等久慕高名,特來一拜。(正旦唱)是幾個俊秀才,偏他還咱一拜,怎做的內心兒不敬色。(云)敢問官人尊姓大名?(白樂天云)小生是侍郎白居易。這二位是學士賈浪仙、孟浩然。因此春日,公衙無事,換了衣服來街市閑行。久慕大姐德容,一徑的來拜望。(正旦云)不敢不敢。學士大人不棄下賤,小酌三杯如何?(白樂天云)好便好,只是不敢取擾。(正旦把酒科)(賈浪仙云)今日幸遇大姐,咱多飲幾杯。(孟浩然云)我還有人求的幾首詩未了,少吃醉些。(正旦唱)

        【金盞兒】一個笑哈哈解愁懷,一個酸溜溜賣詩才。休強波灞陵橋踏雪尋梅客,便是子猷訪戴,敢也凍回來。咱這里酥烹金盞酒,香揾玉人腮;不強如前村深雪里,昨夜一枝開。

        (賈、孟作意科,云)我醉了也。咱回去罷。(白樂天云)再坐一會,怕做甚么!(正旦唱)

        【后庭花】你待賺鰲魚釣頰腮,怎想與劉伶裝布袋?我這怪臉兒奸如鬼,你酒腸寬似海。(賈、孟云)我們都已醉了,不要過了酒戒,不吃罷。(正旦唱)暢開懷,都似你朦朧酒戒,那醉鄉侯安在哉?(卜兒云)二位學士醉了,侍郎再坐一坐。(賈、孟云)樂天侍郎,咱且回去,明日再來。(白樂天云)平白里打擾了一日,怎生就空去了?(正旦唱)

        【金盞兒】我不曾流水出天臺,你怎么走馬到章臺。(樂天云)定害了你這一日。(正旦唱)更待要秦樓夜訪金釵客,索甚么惡叉白賴鬧了洛陽街。兀那酒喪門臨本命,餓太歲犯家宅。雖是我管待這兩個窮秀士,權當一百日血光災!

        (賈、孟云)咱去罷,則管纏甚么?(卜兒云)白侍郎要住下,著這二位催逼的慌,好生敗興。(白樂天云)下官有心待住下,二位醉了,不好獨回。待下官送他回去,明日自己再來。只是大姐費了茶酒,定害這一日,容下官陪補。(正旦云)侍郎說那里話。(唱)

        【賺煞】稍似間有些錢,抵死里無多債,權做這場折本買賣。若信著俺當家老奶奶,把惜花心七事兒分開。哎,你個俏多才,不是我相擇,你更怕辱沒著俺門前下馬臺!俺娘山河易改,解元每少怪。(帶云)侍郎記者,(唱)怕你再行踏,休引外人來。(同下)楔子

        (外扮唐憲宗引內官上,詩云)勵精圖治在勤民,宿弊都將一洗新。雖則我朝詞賦重,偏嫌浮藻事虛文。寡人唐憲宗皇帝是也。承祖宗基業,嗣守天位。自安史之亂,藩鎮強盛,寡人用裴度之謀,漸次削奪。爭奈文臣中多尚浮華,各以詩酒相勝,不肯盡心守職。中間白居易、劉禹錫、柳宗元等,尤以做詩做文誤卻政事。若不加譴責,則士風日漓矣。內侍每,傳與中書省,可將白居易貶江州司馬,柳宗元柳州司馬,劉禹錫播州司馬,如敕奉行。(內官云)領圣旨。(隨下)(白樂天上,云)小官白樂天。平生以詩酒為樂,因號醉吟先生。目今主上圖治心切,不尚浮藻,將其左遷江州司馬,刻日走馬之任。別事都罷,只是近日與裴興奴相伴頗洽,誰料又成遠別。須索與他說一聲,我去的也放心。(正旦引梅香上,詩云)世間好物不堅牢,彩云易散琉璃脆。妾身裴興奴。自從與白侍郎相伴,朝來暮去,又早半年光景。相公在妾身上十分留意,妾身也有終身之托。近日聞的人說,白侍郎左遷江州司馬,就要起行。天那,誰想有這一場惡別離也!梅香,安排下酒肴,待侍郎來時,與他奉餞一杯,多少是好。(梅香云)理會的。(白樂天上,云)早來到興奴門首。無人在此,我自過去。(見旦科)大姐祗揖。(正旦云)相公萬福。(白樂天云)大姐,實指望相守永久,誰想又成遠別。(正旦云)妾之賤軀,得事君子,誓托終身。今相公遠行,兀的不閃殺人也!(樂天云)下官這一去,多則一年,少則半載,回來再相會也。(正旦云)只是一時間放心不下。梅香,將酒來,與相公奉餞一杯。(把酒科)(唱)

        【仙呂】【端正好】有意送君行,無計留君住,怕的是君別后有夢無書。一尊酒盡青日暮,我揾翠袖淚如珠。你帶落日踐長途,情慘切意躊躇,你則身去心休去!

        (云)相公,此別之后,妾身再不留人,專等相公早些回來。(白樂天云)大姐,則要著志者,下官決不相負。我去也。(旦隨下)


        第二折

        (卜兒上,云)自從白侍郎去了,孩兒興奴也不梳妝,也不留人,只在房里靜坐。俺這唱的人家,再靠些甚么?昨日茶坊里張小閑來說,有個浮梁茶客劉一郎,要來和孩兒吃酒,孩兒百般不肯。今日他說要自來,等來時再做計較。(丑扮小閑引凈劉一郎上,詩云)都道江西人,不是風流客。小子獨風流,江西最出色。小子劉一郎是也,浮梁人氏。帶著三千引細茶,來京師發賣。聽的人說,教坊司裴媽媽家有個女兒,名興奴。昨日央張二哥說知,老媽叫我今日自去。走了一會兒,來到門首也。張二哥,咱進去咱。(丑見卜科,云)媽媽,劉員外來了也,(卜兒云)請進來。(凈見卜科,云)媽媽拜揖。(卜兒云)客官拜了。(凈云)久聞令愛大姐大名,小子有三千引細茶,特來做一場子弟。(卜兒云)俺孩兒只為白侍郎,再不留人。我如今叫他出來,好歹教他伴你。若再不肯,你寫一封假書,只說白侍郎已死,他可待肯了。(丑云)此計大妙。媽媽,你叫大姐出來陪著,我就去做假書,不要遲了。(下)(卜兒云)興奴孩兒,有客在此,快來快來!(正旦上,云)妾身裴興奴。自從白侍郎別后,盡著老虔婆百般啜哄,我再不肯接客求食。近日有一個茶客劉一郎,待要與我作伴,我那里肯從。爭奈老虔婆被他錢買轉了,似這般怎生是好?兀的不煩惱人也呵!(唱)

        【正宮】【端正好】命輕薄,身微賤,好人死萬萬千。世間兒女別離遍,也敷不上俺那陽關怨!(帶云)侍郎,不爭你去了,教我倚靠何人?(唱)

        【滾繡球】你好下得白解元,閃下我女少年。道不得可憐而見,他又不曾故違著天子三宣。(云)人說白侍郎吟詩吃酒誤了政事,前人也有這等的。(唱)只那長安市李謫仙,他向酒里臥酒里眠,尚古自得貴妃捧硯,常走馬在五鳳樓前。偏教他江州迭配三千里,可不道吏部文章二百年,甚些的納士招賢?(見卜科,云)母親,叫你孩兒怎么?(卜兒云)白侍郎一去杳無音信,咱家柴沒米沒,怎生過活?如今浮梁劉官人有三千引茶,又標致又肯使錢。你留下他,賺些錢養家。(正旦云)母親,我與白侍郎有約在前,我再不留人了。(卜兒云)我說你也不信,請劉官人自家來和你說。(凈見旦科,云)大姐拜揖,小人久慕大名,拿著三千引茶來與大姐焐腳,先送白銀五十兩做見面錢。(正旦云)過一邊去!好不知高低。我做了白侍郎之妻,休來纏我!(卜兒云)你不肯陪我劉員外,好個白侍郎夫人!如今白侍郎那里敢頹氣了也。(正旦唱)

        【倘秀才】這姻緣成不成在天,你休見兔兒起呵漾磚。情知普天下虔婆那一個不愛錢。(帶云)劉員外呵,(唱)他便是貴公子、趙平原,你也要過遣。(凈云)你家是賣俏門庭,我來做一程子弟,你不留我,如何倒拒絕我?(正旦唱)

        【滾繡球】這的是我逆耳言,休廝纏、廝纏著舞裙歌扇,這兩般兒曾風流斷沒了家緣。劉員外你若識空便,早動轉,倒落得滿門良賤。休覷著我這陷人坑,似誤入桃源;我怕你兩尖擔脫了孤館思鄉客,三不歸翻了風帆下水船,枉受熬煎。

        (凈云)小子世來你家,大姐不要說閑話,咱兩個吃鐘兒酒。(做勸酒科)(正旦云)拿開,我不吃!(卜兒怒科,云)好賤人!上門好客,你怎么不順從?和錢賭鱉,打死你這奴才!(正旦唱)

        【呆骨朵】我覷著眼前人,即世里休相見。我又不曾亸著你臉上直拳,好生地人也似揪他,他驢也似調蹇。他著酒兒將咱勸,我索屎做糕糜咽。我須打是惜罵是憐。娘呵,可休窮廝炒,餓廝煎!(卜兒云)這小賤人不聽我說,只想白侍郎,他那里想著你哩!左右是左右,員外多拿些錢來,我嫁與你將去。(凈云)隨老媽媽要多少錢,小子出的起。(正旦起)我心在那里,你則管胡纏我。(唱)

        【倘秀才】這些時但合眼早懷兒里夢見,則是俺吃倒賺江州樂天。(卜兒云)見鐘不打,更去煉銅。樂天樂天,在那里?(凈云)小子也看的過,咱做一程夫妻,怕做甚么?(正旦唱)誰教你悶向秦樓列管弦?(帶云)劉員外,(唱)休信我,醉中言,說則說在前。(云)天那!怎生教我陪伴這樣人也!(唱)

        【滾繡球】往常我春心寄錦箋,離情接斷弦,風流煞謝家庭院。到如今刬地教共豬狗同眠。(凈云)大姐,仕路上大官都是我鄉親,小子金銀又多,又波俏,你不陪我,卻伴那樣人?(正旦唱)那廝正拽大拳,使大錢,這其間枉了我再三相勸。怎當他癡迷漢,苦死歪纏。想著那蒙山頂上春風細,肯分地揚子江心月正圓。也是天使其然。

        (丑扮寄書人上,云)小人是江州一個皂隸。俺白司馬老爹在任,偶感病癥,寫了這一封書,教我送與教坊司裴興奴家。寫下書,俺司馬相公就死了。小人不免捎與他去。走了半月,方到京師。問人說,這里是他家,不免進去。(做見卜兒科,云)老人家作揖。(卜兒云)大哥是那里來的?(丑云)我是江州白司馬老爹差來下書的。(卜兒云)你老爹好嗎?(丑云)俺老爹打發了書,就死了也。(卜兒云)誰這等說?拿書來我看。(丑呈書科)(卜兒云)孩兒你看。(正旦接書,念云)寓江州知末白居易,書奉裴小娘子:向在宅上擾聒,自別來魂馳夢想,此心無時刻得離左右也。滿望北歸,以償舊約,不料偶感時疾,醫藥不效,死在旦夕。專人走告,勿以死者為念。別結良緣,以圖永久。臨楮不勝哽咽,伏冀情諒。(旦裴科,云)兀的不痛殺我也!閃殺我也!(卜兒云)孩兒,白侍郎已死了,夫人也做不得了,再不必說。你如今可嫁劉員外去罷。(凈云)小子可等著了。(丑云)小人去罷。(正旦云)吃了飯去。(丑云)不必了。(下)(正旦唱)

        【叨叨令】我這兩日上西樓,盼望三十遍;空存得故人書,不見離人面。聽的行雁來也,我立盡吹簫院;聞得聲馬嘶也,目斷垂楊線。相公呵,你原來死了也么哥?你原來死了也么哥?從今后越思量越想的冤魂兒現!

        (凈云)媽媽既許了親事,小人奉白銀五百兩為聘禮。小子歸家心切,就請小娘子上船。(卜兒云)老身已許了你,豈肯退悔?就打發孩兒去罷。(正旦云)罷罷罷,劉員外既要成親,容我與侍郎瀽一碗漿水,燒一陌紙錢咱。(凈云)這也使得。(正旦燒紙澆酒科,云)侍郎活時為人,死后為神。(哭科,云)則被你閃得我苦也!(唱)

        【倘秀才】侍郎呵,你往常出入在皇宮內院,只合生死在京師帝輦,也落得個金水河邊好墓田。(帶云)劉員外,(唱)你且離了我跟前,他從來有些靦腆。

        【滾繡球】你文章勝賈浪仙,詩篇壓孟浩然。不能夠侍君王在九間朝殿,怎想他短卒律命似顏淵。今日撲通的瓶墜井,支楞的琴斷弦,怎能夠眼前面死魂活現?你若有靈圣,顯形影向月下星前。則這半提淡水招魂紙,侍郎也,當得你一盞陰司買酒錢。止不住雨淚漣漣。

        (做化紙起旋風科)(云)這一陣旋風,兀的不是侍郎來了也。(做悲科)(唱)

        【醉太平】燒一陌紙兒錢,敘幾句兒衷言。待不啼哭,夫乃婦之天,拋閃殺我也少年!只見一個來來往往旋風足律即留轉,嚇的我慌慌張張手腳滴羞篤速戰。一個俏魂靈不離了我打盤旋,我做人的解元。(凈云)大姐,紙也燒了,夫婦之情也盡了,請上船罷。(正旦唱)

        【一煞】興奴也,你早則不滿梳紺發挑燈剪,一炷心香對月燃。我心下情絕,上船恩斷;怎舍他臨去時舌奸,至死也心堅。到如今鶴歸華表,人老長沙,海變桑田。別無些掛戀,須索何紅蓼岸綠楊川。(凈云)大姐去罷。這等哭,哭到幾時?(正旦唱)

        【二煞】少不的聽那驚回客夢黃昏犬,聒碎人心落日蟬。止不過臨萬頃蒼波,落幾雙白鷺;對千里青山,聞兩岸啼猿。愁的是三秋雁字,一夏蚊雷,二月蘆煙。不見他青燈黃卷,卻索共漁火對愁眠。(卜兒云)員外等久了,云罷。(正旦唱)

        【三煞】赤緊的大姨夫緣分咱身上淺,老太母心腸這壁廂偏。誰想司馬墳邊,彩云零落;茶客船頭,明月團圓。娘呵,你早則皂裙兒拖地,柱杖兒過頭,髱髻入稍天;卻下的這拳槌不善,教我空捱那沒程限的竇娥冤!

        (云)母親,我是你生親之女,替你掙了一生。只為這幾文錢,千鄉萬里賣了我去。母親好狠也!(唱)

        【四煞】怎想他能捱磨扇似風車轉,更合著夢見槐花要黃襖兒穿。我虛度三旬,是這婆娘親女;受用了十年,是這趙媽媽金蓮。我也曾有廳上待客,后閣內留賓,只不曾坐車上當轅。偌來大窮坑火院,只央我一身填。

        (云)罷罷罷,母親,我也顧不的你了,我去也。(凈云)媽媽,小子去也。多承厚意,來年捎細茶來吃。(正旦唱)

        【尾煞】不甫能一聲金縷辭哥扇,刬地聽半夜鐘聲到客船。少年的人,苦痛也天;狠毒呵娘,好使的錢。你好隨的方就的圓,可又分的愚別的賢?女愛的親,娘不顧戀;娘愛的鈔,女不樂愿。今日我前程事已然。有一日你無常到九泉,只愿火煉了你教鑊湯滾滾煎,碓搗罷教牛頭磨磨研。直把你念到關津渡口前,活咒到天涯海角邊。都道這風塵是宿緣,明理會得窮神解不的冤。(帶云)娘呵,(唱)你只把我早嫁潯陽一二年,怎到的他干貶去江州四千里遠!(同下)


        第三折

        (白樂天引左右上,云)下官白居易。自左遷司馬,來此江州,又早一年光景。昨日驛中報來,說故人元微之有事江南,打從這里經過。不免分付左右,預備飲饌,伺候則個。(外扮元微之上,云)小官姓元名稹字微之。現任廉訪使之職。昨蒙圣恩,差來采訪民風,經過江州。我想此處司馬白樂天,乃某至交契友,不免上岸探望他一遭。來到這州衙門首。左右報復去,道有故人元稹來訪。(左右報科,云)有故人元老爹來訪。(白樂天云)道有請。(左右云)請。(進見科)(白樂天云)微之,甚風吹得你來?貴腳踏賤地,使下官喜從天降。(元微之云)樂天久居江鄉,牢落殊甚,下官常切懷抱。奈拘職守,不得相從。今幸天假其便,再瞻眉宇,豈勝慶幸!(白樂天云)左右將酒過來。微之,少屈片時。(元微之云)不必留坐,下官行李俱在船上。下官正要與樂天文敘一會,可將這酒席稱到船上,送我一程如何?(白樂天云)下官亦有此心,咱就同去。左右,快攜酒肴來者。(同下)(凈上,云)小子劉一郎。自從娶得裴興奴,又早半年光景。眾朋友日日置酒相招,無有虛日。今日又是王官人相邀。大姐,好生看家,小子吃酒去來。(下)(正旦引梅香上,云)妾身裴興奴。不想狠毒虔婆貪錢,為我不肯留客求食,把我賣與茶客劉一郎為妻,隨他茶船來到這里。問人說來,這里正是江州。那單俫吃酒去了,不在船上。對著這般江天景物,想起那故人樂天,不由人不感傷也呵。(唱)

        【雙調】【新水令】正夕陽天闊暮江迷,倚晴空楚山疊翠。冰壺天上下,云錦樹高低。誰倩王維,寫愁入畫圖內?

        【駐馬聽】常教他盡醉方歸,是他拂茶客青山沽酒旗;伴著我死心搭地,是兀那隱離人望眼釣魚磯。(帶云)這江那里是江,(唱)則是遞流花草武陵溪,幽囚風月藍橋驛。直恁的天闊雁來稀,莫不是衡陽移在江州北?

        (云)天色將晚,那廝吃酒去了,甚時回來?梅香,拂了床,我自家睡去罷。(唱)

        【步步嬌】這個四幅羅衾初做起,本待招一個內流婿,怎知道如今命運低。長獨自托冰鑒兩頭偎,恁的般受孤忄西,知他是誰喚你做鴛鴦被?(云)本待睡兒,怎生睡得著?梅香,將那琵琶過來,對此明月,寫我愁懷咱。(做抱琵琶科)(唱)

        【攪箏琵】都是你個琵琶罪,少歡樂足別離。為你引商婦到江南,送昭君出塞北。紫檀面拂金猊,越引的我傷悲。想故人何日回歸,生被這四條弦撥俺在兩下里,到不如清夜聞笛。

        (做彈琵琶科)(白樂天同元微之上,云)來到這舟中,一江明月,萬頃蒼波,秋光可人。微之,咱慢慢地對飲幾杯。(做聽科)(元微之云)那里琵琶響?(左右云)是那對過客船上,有人彈的琵琶哩。(白樂天云)左右,你將船棹近些。(做移船科)(白樂天云)這琵琶不是野調,好似裴興奴指撥。(元微之云)左右的,你去著他過來彈一曲,怕做甚么?(左右見旦科,云)小娘子,那邊船上兩位老爹請一見。(正旦云)我就去。(做見白樂天認科)(正旦唱)

        【雁兒落】我則道是聽琴鐘子期,錯猜作待月張君瑞;又不是歸湖的越范蠡,卻原來是遭貶的白居易!

        (旦做怕回避科)(白樂天云)興奴,你躲我怎么?(正旦唱)

        【小將軍】肯分的月色如白日,他不說,我的知道是鬼!相公呵,怕你要做好事,興奴盡依得;你則休漸漸來跟底。

        (白樂天云)興奴,你是甚意思,越躲的遠了。(正旦唱)

        【沉醉東風】我觀覷了衣服樣勢,審察了言語高低。你且自靠那邊,俺須有生人氣。遠些兒個好生商議。(做取錢投水科)(白樂天云)你丟錢怎的?(正旦唱)我為甚將幾陌黃錢漾在水里?便死呵,也博個團圓到底!

        (白樂天云)興奴,你近前來。(正旦又認科)(白樂天云)你如何來到這里?(正旦云)這等看來,還是活的。(嘆科,云)相公,你做的好勾當!弄的我這等,還推不知哩。(唱)

        【撥不斷】但犯著吃黃虀,這不是好東西!想著那引蕭娘寫恨書千里,搬倩女離魂酒一杯,攜文君逃走琴三尺,恁秀才每那一椿兒不該流遞!(白樂天云)我自相別,來此江州。無時不思念大姐。只是無心腹人,不好寄書。你卻等不的我回家,就跟著這商船來了,到說我的不是。(正旦悲科,云)苦死人也!教我一言難盡。(白樂天云)你說。(正旦云)自從與相公分別之后,妾再不留人求食,專等相公回來,以諧終身之托。不想老虔婆逐日吵鬧,百般啜哄,妾身只是不從。那一日走進那茶客劉一郎,帶的錢多,要來請我,妾抵死不肯。老虔婆和那蠻子設計,送到相公一封書,說相公病危死了。妾捱不過虔婆貪錢,把妾賣與他,來到這里。聽的人說是江州,妾身正要打聽相公的消息。今日那俫又吃酒去了,妾身思想無奈,對月彈一曲琵琶遣懷,不想得見相公,實天賜其便也。這位相公是誰?(白樂天云)是我心友廉訪元微之。(做悲科)(元微之云)樂天不必煩惱,這廝捏寫假書,妄稱人死,騙人之妾,自有罪犯,慢慢治他。(白樂天云)適間我做了一篇《琵琶行》,寫在這里,大姐試看咱。(正旦接科,念云)潯陽江頭夜送客,楓葉荻花秋瑟瑟。忽聞水上琵琶聲,主人忘歸客不別。移船相近邀相見,添酒回燈重開宴。千呼萬喚始出來,猶抱琵琶半遮面。轉軸撥弦三兩聲,未成曲調先有情。弦弦掩抑聲聲思,似訴平生不得志。低眉信手續續彈,說盡心中無限事。輕攏慢捻撥復挑,初為《霓裳》后《六幺》。曲終抽撥當心畫,四弦一聲如裂帛。自言家在京城住,名屬教坊第一部。曲罷常教善才服,妝成每被秋娘妒。今年歡笑復明年,秋月春花等閑度。門前冷落鞍馬稀,老大嫁作商人婦。我聞琵琶已嘆息,又聞此語重唧唧。同是天涯淪落人,相逢何必曾相識。我從去年辭帝京,謫居臥病潯陽城。其間旦暮聞何物,杜鵑啼血猿哀鳴。豈無山歌與村笛,謳啞啁唽難為聽。今夜聞君彈一曲,為君翻作《琵琶行》。卻坐促弦弦轉急,滿座聞之皆掩泣。就中泣下誰最多?江州司馬青衫濕。(正旦云)相公好高才也!(梅香慌上,云)姐姐,員外回來了也!(正旦唱)

        【掛搭沽】恰打算別離苦況味,見小玉言端的,又驚散鴛鴦兩處飛。咱須索權回避。我這里淹粉淚,懷愁戚,忙蹙金蓮,緊蕩羅衣。

        (白、元虛下)(凈帶酒上,云)大姐那里?我醉了,扶我一扶者。(正旦唱)

        【咕美酒】我則道蒙山茶有價例,金山寺里說交易。每日江頭如爛泥,把似噇不的少吃。則被你殃煞我吃敲賊!

        【太平令】常教我羨鸂鶒鴛鴦貪睡,看落霞孤鶩齊飛。(凈云)大姐過來,扶著我睡去。(正旦唱)聽不上蠻聲獠氣,倒敢恁煩天惱地!摟只、抱只、愛你,休醉漢扶著越醉。

        (凈云)我娶到的老婆,如何不服侍我?我醉了。(正旦唱)

        【川撥棹】廝禁持,這是誰跟前撒殢滯?吃得來眼腦迷希,口角涎垂。覷不的村沙樣勢,也是我前緣廝勘對。

        【七兄弟】從早至晚夕,知他在那里,咱是甚夫妻?撇得我孤另另難存濟。我凄凄楚楚告他誰,你朝朝日日醺醺地。

        (凈做醉睡科)(正旦云)這廝醉的睡著了。我如今就過白相公船上去罷!(唱)

        【梅花酒】我只待便摘離,把頭面收拾,倒過行李,休心意徘徊,正愁煩無了期。(白樂天上,云)大姐叫我怎的?(旦云)單俫沉醉睡著,妾隨相公去罷。(唱)恰相逢在今夕,相公你還待要候甚的?和俺有情人一搭里。那俫正昏睡,囫圇課你拿只,江茶引我抬起,比及他覺來疾。

        【收江南】我教他滿船空載月明歸,三更難撥棹歌齊。我把這畫船權作望夫石,便去波莫遲,卻不道五湖西子嫁鴟夷。

        (白樂天云)趁此秋清夜靜,咱過船撐將開去,他那里尋我?(元微之云)樂天,等小官回朝奏知圣人,取你上京,先奏辨此事,決得與興奴明日完聚。(白樂天云)微之,若得如此,咱兩個感恩非淺。(正旦唱)

        【水仙子】再不見洞庭秋月浸玻璃,再不見鴉噪漁村落照低;再不聽晚鐘煙寺催鷗起,再不愁平沙落雁悲;再不怕江天暮雪霏霏,再不愛山市晴嵐翠;再不被瀟湘暮雨催,再不盼遠浦帆歸。

        (白樂天云)誰想今日又重相會,使初心得遂,實天所賜也。(正旦唱)

        【太清歌】莫不是片帆飽得西風力,怎能夠謝安攜出東山坡?此行不為鱸魚膾,成就了佳期,無個外人知。那廝正茶船上和衣睡,黑婁婁地鼻息如雷。比及楊柳岸風喚起,人已過畫橋西。

        【二煞】咱兩個離愁雖似茶煙濕,歸心更比江流急。離江州謝天地,出煙波漁父國,遮莫他耳聽春雷,茶吐槍旗。著那廝正趕到五嶺三湘建溪,干相思九公里。

        (白樂天云)開了船去罷。(正旦唱)

        【鴛鴦煞】若不是浮梁茶客十分醉,怎奈何江州司馬千行淚?早則你低首無言,仰面悲啼;暢道情血痕多,青衫淚濕。不因這一曲琵琶成佳配,淚似把推,險添滿潯陽半江水。(同下)

        (凈做酒醒慌上,云)吃的醉了,一覺醒著,醒來不見了大姐,可往那里去了?只怕落在江中。怎么箱籠開著?一定是走了。地方,拿人拿人!(雜當扮地方,云)這船上是甚么人?半夜三更,大呼小叫的。(凈云)是小子新娶的娘子,不知逃走那里去了。一定有個地頭鬼拐著他去,你們與我拿一拿。(地方云)口走,胡說,這明月滿江,又靜悄悄無一只船來往,只是你這船在此,走往那里去?想是你致死了,故意找尋。我拿你到州衙見官去來。(地方鎖凈科)(凈詩云)我劉一郎何曾搗鬼,小老婆多應失水。(地方詩云)這里面定有欺心,送官去敲折大腿。(同下)


        第四折

        (元微之上,云)小官元稹。前者江南采訪回來,面奏圣人,說白居易無罪遠謫。蒙圣人可憐,已將他宣喚回朝,仍復舊積。他謝恩畢,便奏知劉員外計騙人妾,假稱死亡。蒙圣人準歸本夫。今日旨意下來,御斷此事,只得先報樂天知道。(下)(唐憲宗引內官上,云)寡人唐憲宗。昨日廉訪使元稹奏白居易無罪遠謫,朕也惜他才華,已取回京,復他侍郎之職。他又奏稱側室裴興奴,原是樂籍,他去之任,被茶商劉某妄報他死,拐騙為妻。昨在江州撞見奪回,于例該歸前去。內侍們,宣白居易來者。(內官云)領圣旨。白居易安在?(白樂天上,云)小官白居易。前蒙放逐江鄉,多虧故人元微之舉保,重得回京,復還原職。下官因將裴興奴之事奏聞,蒙圣恩許歸本夫。今日朝堂宣呼,須索走一遭去。(做見駕科,云)侍郎臣白居易,欽取回京朝見。(駕云)卿在江州多有辛苦。爾所奏裴興奴被人計騙,例該歸從前夫。但中間緣故未詳,必須宣裴興奴問個端的。(內官云)領圣旨。裴興奴安在?圣人呼喚哩。(正旦冠帔上,云)誰想有今日來。興奴質本下賤,幸得瞻天仰圣,非同小可也呵。(唱)

        【中呂】【粉蝶兒】秋月春花,都出在侍郎門下。比及我博的個富貴榮華,恰便似盼辰勾,逢大赦,得重回改嫁。今日里圣旨宣咱,吉和兇索問天買卦。(云)來到這朝門,好怕人也。(唱)

        【醉春風】又不比順子弟意前行,就郎君心上打。只見兩行武士列金瓜,這里敢不是耍、耍。他教我與樊素齊肩,受小蠻節制,圣機難察。

        (內侍云)宣到裴興奴見駕。(正旦拜、舞科)(唱)

        【迎仙客】無禮法,婦人家,山呼委實不會他。只辦得緊低頭,忙跪下,愿陛下海量寬納,聽臣妾說一套兒傷心話。

        (駕云)那婦人是裴興奴嗎?(正旦云)臣妾便是裴興奴。(駕云)你將始末緣由細細說來,不可欺隱。(正旦唱)

        【石榴花】妾自來楚云湘水度年華,誰樂這生涯!俺娘把門兒倚定看甚人踏。當日見他,放了旬假,老虔婆意中只待頻悊刮。先陪了四瓶酒十餅香茶,其是一位多奸猾,只待要大雪里探梅花。

        【斗鵪鶉】一個待詠月嘲風,一個待飛觴走斝。談些古是今非,下學上達。一個球子心腸到手滑,和賤妾勾勾搭搭。但得個車馬盈門,這便是錢龍入家。(云)妾本教坊樂籍,曾師曹善才,學成琵琶。忽一日侍郎白居易放假,同孟浩然、賈浪仙到妾家吃酒,妾因留伴白侍郎,因此認的。(駕云)既如此,怎生又有后來這場說話。(正旦唱)

        【上小樓】俺那白頭媽媽,年紀高大。見他每帶系烏犀,衣著白襕,帽里烏紗,怎生地使手法,待席罷敲他一下。倒噎的俺老虔婆血糊淋剌。

        【幺篇】從此日娘嗔女,妾愛他。愛他那走筆題詩,出口成章,頂針續麻。是他百般地,奶奶行、過從不下,怎當那獠姨夫物抬高價。

        (云)妾身自從見了白侍郎,俺那虔婆見他是個官人,心中要敲他一下。不想又沒甚么大錢,好生埋怨。妾見侍郎人品高,才華富,遂有終身之托。只是打發老虔婆不下,誰想又走將這個茶客來。(駕云)這茶客來卻怎生地?(正旦唱)

        【紅芍藥】那廝每販的是紫草紅花,蜜蠟香茶。宜舞東風斗蝦蟆,巾幘是青紗。聽不得蠻聲氣死勢煞,無過在客船上隨波上下。那廝分不的兩部鳴蛙,所事村沙。

        (云)這茶客是江西人,拿著三千引茶要來伴宿。妾因侍郎分上,堅意不從他。(唱)

        【紅繡鞋】他有數百塊名高月峽,兩三船玉屑金芽。原來他準備下一場說謊天來大。本待要綠珠辭衛尉,則說道賈誼沒長沙,可不這寄哀書的該萬剮!(云)老虔婆與茶客設計,寄假書一封,說侍郎死了,使妾無倚,逼令嫁與茶客。(駕云)既有假書,你如何主張?(正旦唱)

        【喜春來】既道是江州亡化白司馬,因此上飛入尋常百姓家。俺那愛錢娘一日坐八番衙,不由妾不隨順他,有分看些個駝腰柳釣魚槎。

        (云)那虔婆不由分說,把妾嫁與茶客。妾強不過,只得隨他而去。(駕云)既嫁茶客,怎生又歸白氏?(正旦唱)

        【普天樂】到潯陽,無牽掛。吊英魂何處,渡口殘霞。思往事,空嗟呀。半夜燈前長吁罷,淚和愁付與琵琶。寒波漾漾,芳心脈脈,明月蘆花。(駕云)原來你彈琵琶來?那白居易可在那里聽見,得與你相會?你再說咱。(正旦唱)

        【快活三】俺本待蘭舟看月華,見漁燈映蒹葭。他便似莽張騫天上泛浮槎,可原來不曾到黃泉下。(云)那一夜茶客不在,妾身對月理琵琶。忽見別船上二客,細視之,乃是白侍郎。方知他不曾死,妾身就跟白侍郎來了。(唱)

        【鮑老兒】秀才每,八怪洞里妖精也覷上了他,那一個不色膽天來大?投到俺啼哭出煙村四五家,央及殺青衫袖香羅帕。故人見后,潯陽怕甚水地湫凹;今日個君王召也,長安避甚,道路兜搭。

        (駕云)興奴,你認這文武班中那個是白居易?(正旦做認科)(唱)

        【叫聲】這都是一般兒的執象簡戴烏紗,好著我眼花、眼花。只得偷睛抹,去向那文武班中試尋咱。(做見三人科,云)這是賈學士,這是孟學士,這是白侍郎。(唱)

        【剔銀燈】舊主顧先生好么?新女婿郎君煞驚嚇,那翰林學士行無多話。則這白侍郎正是我生死的冤家從頭認,都不差,可怎行裝聾作啞?

        (駕云)興奴,你仔細認者,敢不是他么?(正旦唱)

        【蔓菁菜】他怎敢面欺著當今駕?他當日為尋春色到兒家,便待強風情下榻。俺只道他是個詩措大、酒游花,卻原來也會治國平天下。

        (駕云)一行人跪著,聽朕剖斷。(眾跪科)(詞云)自古來整齊風化,必須自男女幃房。但只看《關雎》為首,詩人意便可參詳。裴興奴生居樂籍,知倫禮立志剛方。見良人終身有托,要脫離風月排場。老虔婆羊貪狼狠,逼令他改嫁茶商。裴興奴心堅不變,只待待司馬還鄉。老虔婆使奸定計,寫假書只說身亡。遂將他嫁為商婦,一帆風送于潯陽。正值著江干送客,聞琵琶相遇悲傷。與故人生死相別,彈一曲情淚千行。放逐臣偏多感嘆,兩悲啼淚濕衣裳。從前夫自有明例,便私奔這也何妨。今日個事聞禁闕,斷令您永效鳳凰。白居易仍居舊職,裴夫人共享榮光。老虔婆決杖六十,劉一郎流竄遐方。這賞罰并無私曲,總之為扶植綱常。便揭榜通行曉諭,示臣民恪守王章。(眾謝恩科)(正旦唱)

        【隨煞】恰才來萬里天涯,早愁鬢蕭蕭生白發。俺把那少年心撇罷,再不去趁春風攀折鳳城花!

        題目潯陽商婦琵琶行

        正名江州司馬青衫淚

      • 壽陽曲·遠浦帆歸

        元朝 · 馬致遠

        夕陽下,酒旆閑,兩三航未曾著岸。落花水香茅舍晚,斷橋頭賣魚人散。

      • 小桃紅·畫堂春暖繡幃重

        元朝 · 馬致遠

        【越調·小桃紅】 春 畫堂春暖繡幃重,[1] 寶篆香微動。[2] 此外虛名要何用? 醉鄉中, 東風喚醒梨花夢。[3] 主人愛客,尋常迎送, 鸚鵡在金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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